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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逃避,闪躲,忙碌,免得自己的心被看穿了



    撰文|佩玛.丘卓

    图片|unsplash


    一般而言,只要是不舒畅,不管是什么样的不舒畅,我们都当作坏事看待。可是对修道人或精神战士——渴望认清真相的人而言,失望、尴尬、恼怒、不快、愤怒、忌妒、恐惧等等情绪却不是什么坏消息,它们反而能让我们清楚自己碰到什么事会退缩。

    每当我们宁愿让自己退缩或崩溃时,这些情绪却教我们昂首挺胸,向内观照。这些情绪很像信差,非常清楚地告诉我们卡在什么地方。当下这一刻就是良师;幸运的是,这位良师随时都在我们身边。

    有些人或事会揭开我们以往还未解决的问题。碰到这样的人或事,我们都可以当作喜讯来看待。我们不必刻意猎取什么东西,也不必刻意制造某种情境来试探自己的局限。

    生活中总是会出现这些悬而未解的问题,规律如同时钟一般。每一天,我们都有许多机会让自己开放或封闭。如果我们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处理任何状况,那其实就是探索自己的大好机会。

    情况实在太不象话了,太过分了;我们觉得自己简直糟透了。我们不论如何就是没办法掌控大局,让自己全身而退。我们不论怎么努力都没用。基本上,生命已经使我们动弹不得。

    这很像你去照镜子,却看到镜子里面是一只猩猩。镜子在那里照着你,你看到的东西实在很糟糕。你把镜子转来转去,想让自己好看一点。但是不论怎么转,你看起来还是像只猩猩。 生命令你动弹不得,你要不就接受眼前的状况,要不就推开,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。

    大部分人都不会把这些状况当作功课来学习。我们“不自觉的”怨恨这些情况。我们像疯了一般地逃掉。我们用尽各种方法躲避。我们碰上了危机,再也无法忍受了,药瘾、酒瘾于是而生。我们想缓和眼前的状况,在里面塞一点柔软的东西;不管什么东西,只要能减轻痛苦,我们就上瘾。

    事实上,这个世界的物质崇拜就是源自于这种心境。我们已经发明了太多的方法来娱乐自己,我们总想让自己远离当下这一刻,把它尖锐的边缘磨圆,把它的声、光等等关掉,免得承受那痛苦的冲击。

    禅定是一项邀约,邀请我们到达自己的极限时,不要被期待和恐惧冲昏了头。透过禅定,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意念和情绪,也可以放下这些东西。禅定令人鼓舞的地方在于——就算我们选择的是封闭自己,也不可能封闭得不自知。

    我们会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封闭。光是看到这一点,便足以照亮无知所形成的黑暗。我们会看到自己如何逃避,如何闪躲,如何让自己忙碌,免得自己的心被看穿了。

   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心其实是有能力敞开和放松的。

    失望、尴尬等等感觉不舒服的东西,基本上都是一种死亡。我们失去了立足之地,无法再统一自己,也无法再主导任何事。由于不明白大死之后才能重生,所以我们一味抗拒对死亡的恐惧。



    面临自己的局限并不是什么惩罚。事实上那是一种健康的征兆,因为那表示我们濒临死亡的境地时,至少还能感觉恐惧和战栗。更进一步的健康征兆则是,我们非但没有被恐惧和战栗毁灭,反而认为那是一个信息,它告诉我们不要再挣扎了,应该要开始正视那胁迫着我们的东西。

    失望、焦虑这些东西都是信差,它们会告诉我们即将进入未知的领域。

    对某些人而言,连卧室的衣橱都可能是未知的领域。对其他的人而言,外层空间才是未知的领域。会激起希望或恐惧的东西,对你我来说都不一样。

    譬如我的婶婶,我只要挪动一下她起居室里的台灯,她就受不了了;我有一个朋友,只要一搬家便束手无策;还有一个邻居惧高。

    什么东西逼我们面对自己的局限并不是重点,重点是我们迟早都会碰到自己的局限。

    我第一次看到创巴仁波切是在一个第四级的禅修班上。同学问了他很多问题,包括在西藏生长的岁月等等。有一名男学生问他是否害怕过什么东西。

    他说,老师常常鼓励他到坟墓这类地方去接近自己不喜欢的那些东西。

    他说了一个故事:


    有一次他和几个侍从一起去参访一座寺庙。他从未去过那座寺庙,接近大门时,他们看到门口有一头大狗,赤眼森牙,对着他们咆哮,还想挣脱链子跑过来咬他们。他们保持距离绕过这只狗,赶紧走进大门。


    才刚走进去,狗链突然断了,狗对着他们冲了过来。几个侍从惊叫了起来,呆立在那里无法动弹。仁波切转过身去,以最快的速度对着狗冲过去。狗觉得非常意外,突然停了下来,两脚夹着尾巴跑了。


    我们遇到的对手可能是北京狗,也可能是恶犬,不过真正有趣的问题却是:接下来呢?


    精神之旅就是要超越期望和恐惧,跨进未知的领域继续往前走。精神修为最重要的也许就是继续往前走了。通常我们逼近自己的极限时,都会像仁波切的侍从一样,吓得呆立在那里。

    我们身体呆了,心也呆了。遇见自己的对手时,我们要如何对治自己的心呢?与其沉溺或排斥我们的经验,不如让情绪的能量、自己的感受直透心底。

   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十分不易,它可以说是最高贵的生活态度,绝对的慈悲之道——培养勇气与善心之道。



    我们在佛法里时常听到“无我”这个东西。 这个观点很难领会: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?如果说的是精神官能症,我们会立刻明白,因为那是我们都相当了解的东西。可是“无我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

    每当我们面临自己的极限时,如果能不沉溺也不压抑,并试着去彻底了解自己的真相,我们心里那个僵硬的东西就会融解。

    不论生起的是什么能量——愤怒的能量,失望的能量,恐惧的能量,那能量都会使我们软化。 那能量只要不是固定在某个方向,就会穿透我们内心,把我们整个人打开。“无我”就这样被发现了。

    我们平常所有的看法在这种状态里会全部崩解。面临极限不是一种障碍或惩罚,而是找到了门径,向圣境与人性无条件的善迈进。

    这条路从静坐开始是最安全而有效的。坐在蒲团上我们会慢慢抓到不沉溺也不压抑的旨趣,以及任由能量在那里活动的感觉。就是因为这个道理,所以每天都要静坐,每天都要和自己的期望与恐惧一再的作朋友。

    静坐能播下一些种子,使我们在混乱的生活中保持清醒。觉醒虽然是渐进的,也是慢慢累积的,不过我们真的会因此而清醒。

    我们打坐不是为了要道行高深,而是要在生活中更加清醒。

    静坐最先发生的事就是我们终于看到眼前的真相了。这时我们虽然还是想逃避,想沉溺,可是却很清楚地看到自己想逃避。有人也许会认为,只要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真相,问题就会立刻消失,可是其实不然。

    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看得很清楚罢了。就因为我们愿意认清自己的沉溺和压抑,沉溺和压抑自然会慢慢耗尽。耗尽和脱离是不太一样的,因为你会产生比较开阔、宽大而又解放的观点。

    要保持在沉溺与压抑之间,不偏于一方,就必须不论心里生起什么念头都不作评断,只是让它自然地生灭,再回到当下的开放状态中。

    打坐要做的就是这件事。念头一生起,我们既不压制也不任其盘据在心里,而是承认它,让它自然息灭,然后回到当下,诚如索甲仁波切所说的:“把我们的心领回家”。



    我们就是要在日常生活中和自己的期望、恐惧如此相处。过了一段时间,我们自然而然就会停止挣扎,而学会放松下来。我们回到当下清新的一刻,不再和自己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。 这件事必须渐进地、有耐心地进行。

    要多久?我认为必须倾余生之力来进行这件事。基本上,我们会逐渐地开放,学到更多的东西,跟人类痛苦及人类智能的联结也会更深。我们会彻底而完整地了解人类的痛苦和智能,而越来越具足慈悲心。

    这个功课不会间断,我们永远都有东西要学。这样我们才不会变得自满而落伍,放弃学习的机会,不再接受任何挑战。我们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一再遇到那一只恶犬。

    我们可能会以为自己愈是开放,愈是需要更大的灾难来迫使我们达到极限。然而,有意思的是,当我们越来越开放的时候,大的灾难会立刻把我们唤醒,小事则会在我们不留意的时候突袭我们。

    然而,不论大小、颜色、形状如何,要点仍然是向生命的不适贴近,清楚地加以观察,不要只是一味地护卫自己。

    练打坐不是要追求什么理想状态,刚好相反,我们只是要和自己的经验共处,不论是什么经验都一样。如果有时候我有某种洞见,有时候没有,这就是我们的经验。有时候我们敢接近那令我们害怕的东西,有时候不敢,这也是我们的经验。

    “当下这一刻就是良师”确实是最深奥的开示。只是看着当下所发生的事,这就是有关当下的教诲。我们可以和当下的实相同在,而不与其解离。

    我们在痛苦中觉醒,在快乐中觉醒,在疑惑中觉醒,也在智能中觉醒。在我们那怪诞而又深不可测的日常生活中,每一刻随时都可能觉醒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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